【癒和 挹天癒X和鳳翥】此心安處 (元宵賀文 一發完)

*原作向,但時間線不考究,問就是架空(  )


*元宵賀文,流水帳式的輕鬆小短文


*前面應該沒有什麼刀子(應該),怕虐的最後一章可以選擇性略過,謝謝(?)


(一)


        某年的上元佳節,和者曾藉著荼然太久沒好好玩會兒的理由,相邀癒者帶著荒靡一同出遊體驗年節氣氛。


        那時在十定風波附近的小村落在上元節都有花燈會,年年的正月十五晚上皆有逛集市猜燈謎的傳統習俗,於是和者雙手一拍,興致高昂地宣佈今晚大家就該去街上湊個大熱鬧。


        那天夜裡圓月高掛,市集人聲鼎沸,癒和雙者各自牽著荒靡荼然穿梭在人群中,攤販懸掛的燈籠暖光熠熠,映照在挹天癒的臉上,總算在那張清冷的俊顏上添了一點紅塵煙火氣。


        「天大癒者......」


        走到一半,挹天癒感覺到袖口一緊,低頭一看,荒靡正扯著自己的袖子抬頭與他對視。


        見荒靡眨巴著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眼神時不時地飄往荼然的方向。


        挹天癒順著目光一望,只見荼然嘴裡懷裡全是滿當當的燻鴨、油條燒餅、蘿蔔乾,而一旁的和鳳翥正和包子攤的老闆殺價一次買十個能不能再少算幾個銅板。


        ——和鳳翥這是想把荼然餵胖十斤嗎?


        癒者暗自掐了眉心,轉頭對著兩眼放光隱忍著吞口水的荒靡塞了些銀兩:「今天想吃什麼就買吧,甜食少吃,其它的也不能貪多。」


        荒靡總算露出了小小的笑臉,攥着手裡的錢去買吃的,而挹天癒正想去找和鳳翥要他少買吃食,甫回身就瞧見對方笑望著他正迎面走來。


        和鳳翥:「好友,剛才賣肉包的阿伯說今年猜燈謎的大獎是價值連城的鎏金蓮花彩燈,燭光一點整個燈面亮底流光溢彩甚是壯觀,以好友的才智,我們快去猜燈謎拿下頭彩應當不是難事,對吧?」


        「......」挹天癒不知該先吐槽這一個偏遠小村落是怎麼搞來一盞鎏金彩燈當頭彩,還是把猜中大獎的算盤理所當然地打在自己頭上,他無奈地看了和鳳翥一眼。


        挹天癒:「吾以為你會與我較勁一番,看誰先猜中此燈謎底。」


        和鳳翥一笑:「能在醫術之外的事情與好友一試高下倒也是難得的機會,不過......好友平時甚少體會這種有趣的民間活動,所以這次吾就讓你一次,拿下可能是一生中唯一一次的花燈節猜燈謎大賽的頭彩罷!」


        「和鳳翥,你——」


        挹天癒話還未做完,手腕便被和鳳翥一把抓住,帶著剛買完吃食的荼然荒靡愉快地往前走了。


(二)


        猜燈謎的地點是個臨時搭建起來的大棚子,頂棚的支架與左右兩旁的鐵桿都掛滿了琳瑯滿目各色形式的燈籠。


        荒靡荼然兩個孩子還少見如此景象,雙雙瞪大著眼睛一盞一盞欣賞,奈何數量實在太多,小小的眼睛根本忙不過來,要不是癒和雙者牽著走,都要再這燈籠海裡繞暈了。


        「荼然,你瞧。」


        和鳳翥帶著荼然再其中一盞兔子花燈前蹲下身子,從花燈裡拉出一條綁好紙籤,尚未開清紙上的字句,只聽不遠處傳來一聲:「且慢!」


        應是見著有顧客上前猜燈謎,花燈攤的攤主立刻搓著手上前,對著兩人呵呵一笑:「這位客官,您挑中的這排的燈謎略有難度,二十文錢猜一次,若是猜中此花燈就歸您所有,若是沒中,這二十文錢在下就收下了。」


        攤主見了和鳳翥手裡牽著的荼然,心下了然,看來是長輩帶家中小孩來猜謎,於是又多道了一句:「對面那排的燈謎謎題簡單,小孩子更容易猜中,客官何不考慮挑看看是否有喜歡的款式?」


        然而和鳳翥只是微微一哂,婉拒了攤主的提議:「無事,吾看這花燈挺好,就這個吧。」


        說罷,和鳳翥朝攤主拋去了二十文錢,將目光移至手中的紙籤上。


        只見上頭寫著一行文字:「久別重逢,打一中藥名。」


        荼然踮起腳尖一看,細細讀過上頭的字句後對著和鳳翥開心地說道:「和者!考中藥名是大大便宜咱們了,我知道這題的謎底!」


        和鳳翥笑著摸摸孩子的頭,「我的好荼然,去吧,告訴攤主謎底,咱們把這盞兔兒花燈贏回來。」


        和鳳翥一面看著跑去和攤主換走花燈的荼然一面站起身,他拍拍衣擺上的塵灰,暗自琢磨著此燈謎的題目與謎底,像想到什麼似地,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謎底:一見喜。


         「......呵呵,吾看此題甚是有趣。」


(三)


        和鳳翥帶著荼然與挹天癒碰面時,荒靡正巧也猜中了一盞金魚造型的花燈,兩個孩子立刻碰在一起嘰嘰喳喳討論猜燈謎的過程,站在他們背後的和者莞爾一笑,也轉頭對著癒者說道:「孩子們的燈謎猜完了,現在該來去看看留給好友的頭彩究竟會是個什麼樣的謎題。」


        「什麼留給吾的......」


        挹天癒暗自搖了搖頭,卻也任著和鳳翥牽起他的手,燈海的深處走去。


        在兩排花燈的盡頭靜靜佇立著一張不大的檯面,而上頭展示物正用絨布蓋著,不用想也知底下應是先前和鳳翥所說的那盞鎏金蓮花彩燈。


        然挹天癒還尚未開口,倒是荼然看了眼被遮住的蓮花燈,率先發出了疑惑:「好奇怪,如果是想要吸引大家贏花燈頭彩,那不是應當把花燈露出來吸引大家來猜燈謎嗎?這要是遮起來大家誰也看不見,還會有人願意猜嗎?」


        和鳳翥沉吟了一聲,「好奇蓮花彩燈究竟是什麼模樣的人或許會吧,何況此等罕見物的最高價值不就在揭出廬山真面目的瞬間嗎?到時肯定比現在一眼便能瞧見花燈樣貌更為轟動,對吧?」


        當荒靡荼然正被和鳳翥唬得一愣一愣的同時,挹天癒率先向前,問了一旁不知何時靠過來的花燈攤主。


        挹天癒:「要猜這盞花燈,需多少錢?」


        攤主哈哈一笑:「不用,不用錢!這盞燈啊說來也玄乎,是幾天前某神秘人依托拿給在下的,同時送來的也有屬於這盞花燈的燈謎。」


        那人說:「就在今年花燈會展出這盞蓮花燈吧,看上的人都可以免費猜謎,猜中謎底這盞燈便屬於誰了,不過......」


        攤主停頓了一下,語氣間充滿無奈:「那謎題實在不容易,你看啊在這偏遠小農村,沒幾個村民識字的,那一文縐縐的謎題只怕全村裡無人可以看懂,更何況是猜中謎底囉。」


        聽攤主說完,和鳳翥只是背著手一挑眉,只見挹天癒吩咐荒靡去把壓在檯面下的燈謎籤紙取來。


        始終暗自盯著癒者任何神情變化的和者自然沒錯過剛讀題時對方眼中閃過的一絲了然與溫柔繾綣。


        不過片刻,挹天癒便慢條斯理地折起手中紙籤,淡聲說道:「謎底我知曉了。」


        攤主似乎大感意外,但看看四人的衣著打扮也不似村裡民夫,許是外地前來遊賞的讀書人,便也沒再多說其它,「公子請說。」


        挹天癒:「百鳥歸巢為『鳳』,瑞鳥振翅為『翥』。」


        「——故謎底為,鳳翥。」


*


        天燈到手,攤主連著上頭的紅絨蓋布一同遞到挹天癒的手中,荒靡和荼然立刻圍上前,好奇地墊腳打量。


        荒靡:「天大癒者,鎏金蓮花彩燈就是長什麼模樣?有比一水澈入口掛著的那盞琉璃燈好看嗎?」

 

        挹天癒:「一看便知。」


        隨後癒者掀開蓋著的絨布,總算瞧清蓮花彩燈的模樣,看著手中不大的燈籠,眉峰機不可見地抽動了一下。


        荼然也好奇地上前一看,「啊......這......和想像中的不大一樣呀,怎會是藤蔓編成的蓮花燈,鎏金去哪了呀,看起來一點也不金燦燦的!」


        此刻挹天癒手裡捧的燈確實是以藤蔓為骨,交叉纏繞細細編織成盛放蓮花的燈型,花瓣則是用了七彩琉璃紙,只要一點燈,燭火的暖光變透過琉璃紙,照出七彩斑斕的色彩。


        荒靡似乎被花燈的彩光看愣了神,過會兒才說道:「雖然不是之前聽說的鎏金彩燈,但這盞燈也確實好看。」


        「好看就行啦,管它是不是鎏金的,吾看來還是用藤蔓編成的花燈更有意思些。」安靜許久的和鳳翥終於開口,「燈謎也猜完了,頭彩也眾望所歸來到了好友的手上,這趟花燈節看來也是不虛此行,時辰不早,我們也該離開了。」


        「這就要走啦......」荼然還有些不捨,趕忙拉了拉和鳳翥的袖子說道:「我聽說,村裡在上元佳節還會在湖畔旁放河燈向河神娘娘祈福庇佑,我還想和村裡人一起去放河燈......」


        「河燈啊,這個時間去恐怕已經放不成囉。」聽見談話,攤主湊了過來說:「年年村裡的河燈都是家戶自己做,不過街市上確實販售一些成品,但數量不多,這時辰去恐怕已經賣完,如果想在村子裏放河燈,那恐怕得明年早點來了。」


        聽見攤主如是說,荼然臉上難掩失望,荒靡察覺了,趕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難過啦,要不大家一同回一水澈,我們來做河燈,然後一同在湖裡放燈祈福,你看如何?」


        挹天癒的眉頭微微一皺,道了一聲「胡鬧」,卻又一時之間想不出該怎麼和荒靡解釋他不允許的緣由。


        倒是和鳳翥開口解了圍,他拍拍好友的肩膀,對著兩位孩子說道:「一水澈的水池可是治療病人的重要地點,拿來放河燈總歸不太合適。要不這樣吧,十定風波的那棵大樹吾正煩惱著缺點兒有趣的裝飾,不如咱們一同來做點風鈴掛上樹枝,上頭寫著願望,也算是另一種祈福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荒靡荼然一同前往十定風波,回程路上癒和雙者並肩走在孩子們的後頭,街市仍然燈火盈盈,挹天癒提著那盞花燈靜靜地走著,燭火映照在他的臉上,眉眼如畫,目光溫柔。


        「那盞蓮花燈......」和鳳翥突然開口。


        挹天癒:「嗯?」


        和鳳翥:「好友可還喜歡?」


        挹天癒沉默了良久才說道:「......還行吧。」


        只見和鳳翥哈哈一笑,心情愉悅地伸手拉住對方的手腕:「那就是很喜歡囉!」


        挹天癒:「......」


(四)


        十定風波。


        回去後和鳳翥不知從哪搞來了十多個風鈴與紙籤,讓荒靡荼然兩隻小的趴在石桌上頭高興地寫起祈願祝福。


        正月十五月正圓,和鳳翥也取來珍藏佳釀,邀挹天癒一同在樹下品酒賞月。


        不遠處兩隻小的正嘰嘰喳喳討論要寫什麼祈福語掛在樹上,癒和雙者則是月下品酒,閒談風月,此時十定風波裡一時歲月靜好,浮生若夢。


        等到荒靡荼然帶著寫好的風鈴,請癒和兩人幫忙掛在樹枝上時,荒靡忍不住拉拉挹天癒的袖子,問道:「天大癒者,你曾說河燈會順著水流把願望帶給河神知道,可我們今年是在樹上掛風鈴,會有誰可以看見我寫下的願望呀?」


         和鳳翥倒是先哈哈一笑,幫荼然把最後的風鈴掛上,隨後回答:「此樹長在十定風波,吾與它更有密不可分的聯繫,若要說誰能知曉,當然是吾能看見。」


        許是因為和鳳翥過份自信的發言,空氣頓時微妙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見荒靡瞪大眼睛,用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說道:「怎會是和者......和者真的有辦法實現我的願望嗎......」


        和鳳翥眉角一抽:「喂喂喂!吾好歹也是與你的天大癒者齊名的和者,就不能像相信好友一樣相信吾嗎?」


        荒靡:「我更相信天大癒者!」


        和鳳翥:「......」


        始終在旁邊的挹天癒總算忍不住笑了出來,面對和鳳翥瞥過來的探詢視線,他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抱住了撲進懷中的荒靡,「吾只是覺得,今天這樣,很好。」


*


        直至亥時,癒和雙者把玩累的荼然荒靡哄去睡了,兩人一同在和鳳翥的房內喝盡最後的桃花酒。


        窗外微風吹過,帶起樹上懸掛的風鈴,叮噹的清響傳進屋內,此時和鳳翥喝得微醺,眼看意中人近在眼前,忍不住用手勾起了一縷藍髮。


        和鳳翥:「好友,其實吾還有事瞞著你......」


        挹天癒不動聲色地抿起嘴角,抬眼看了身旁人一眼。


        和鳳翥:「其實......花燈節的頭彩不是鎏金彩燈。」


        「吾知道。」


        「花燈節也根本沒有頭彩,那盞燈和燈謎都是吾提前佈置的。」


        「嗯。」


        「其實吾做這些就只是想......聽你唸吾的名字。」


        「嗯。」


        挹天癒放下手中的酒盞,「吾知道。」


        和鳳翥看了眼前人良久,才輕笑了一聲:「哈,原來好友早已明白吾的所有意圖,那為何還是願意、願意......」


        願意一步步走入吾的套路呢?


        短暫失神,和鳳翥突然感覺到下顎微微一痛,只見不知何時近身的挹天癒略為強硬地抬起他的下巴,俯下身就是一個深吻。


        舌頭在唇齒間肆意糾纏,桃花釀的香氣在其中流淌,一絲絲的酥麻竄過舌尖,在雙唇分離前挹天癒不輕不重的一咬下唇,讓和鳳翥因酒精和接吻混沌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些許。


        挹天癒正深深地凝視著他,一雙如深海般平靜無波的藍色眼眸,此刻卻埋藏著隱隱湧動的暗流。


        挹天癒:「因為喜歡,從來都不是你一個人的痴心妄想。」


( 五 )


小車可以上36雨看,搜同作品名


(六)


        在和鳳翥離他而去的數十年後,挹天癒曾獨自一人回到十定風波。


        那天依舊是個正月十五上元佳節,然相較當年,人事全非,景物也未曾如舊。


        許是常久無人居住,十定風波的蔓草長得飛快,在主人離開後,這裡的所有植物都像被剝奪了生機一般迅速衰敗,包含和鳳翥極其看重的那棵大樹。


        隨歲月更替,萬物也曾重新生長,但不知為何長於此地野草卻也易枯,十定風波這塊荒地上長的非是生機勃勃的綠地野花,而是黃褐色半枯的野草,冷風吹過,枝葉擺動瑟瑟作響,更添幾分蕭索。


        只有早些年挹天癒曾親手重新種下的小樹苗如今已亭亭如蓋,勝似當初。


        癒者將掌心貼在樹幹上,似乎能感受到隱於其中的生命力,他似有所感,回憶起數十年前的此時,他與和者,帶著荼然荒靡一同在樹下寫祈願風鈴的場景。


        他記不得那年荼然荒靡寫了些什麼願望——時間已過去太久了,但當年和鳳翥,自信萬分地說著能實現荒靡祈求所有願望時的那般神情,如今想來卻仍宛在眼前。


        挹天癒勾起了唇角,卻又暗自搖頭,他從懷中取出數十張籤紙與琉璃風鈴,獨自一人伏在破損的石桌前,一字一句將心中所思寫滿了所有紙籤。


        而當他把所有籤紙隨著風鈴一同掛滿樹梢時,圓月已昇至中空,柔和月光灑在晶瑩的琉璃上,當風吹起,其聲泠泠作響,似乎能將寄於上頭的祈願送至很遠、很遠的彼方。


        挹天癒心中所願也不為其它——雖說他曾有過許多大願:為悍族、為中原、為天下蒼生,然這些都隨往事與時間如浪潮般褪去且黯淡,如今只剩一個念想常駐心中,雖沉壓心底,但渴望依舊歷久不衰。


        「和鳳翥,你曾對荒靡說過,將祈願風鈴掛在十定風波的樹上,你定能知曉並實現一切心願。」


        「吾的願望很多,但對你來說應該並不是難事。」


        「畢竟吾之所求——皆是你。」


        「吾想見你了,和鳳翥......」


       「和鳳翥,吾已經將所有風鈴掛滿樹梢,這次你也可以看到嗎?」


        挹天癒一字一句,將唯一心願寫於紙籤,那數十張祈願所求皆同,此刻的癒者只願——能再見他的和者。


        吾在十定風波種了新樹苗,掛上滿樹風鈴。


        吾聽見樹梢傳來風鈴聲,假裝你曾回來過。


End.


评论(5)
热度(18)

© 銀月夜雨 | Powered by LOFTER